一品小说网 > 十年:红树林之恋 > 第十一章 与君相拥

第十一章 与君相拥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飞剑问道好想住你隔壁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1pxs.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人群散去,威和大鹏还在楼下处理后续,我和婷扶爸爸回家。这时我才发现爸爸眉头紧锁,全身发抖,脸色苍白,我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轻身说道:“爸爸,对不起。”

    爸爸没有说话,一直撑到家里,缓缓坐下来后,叫我拿了几颗降压药。我准备拿测压仪给爸爸量血压,爸爸拦住了我:“尘儿,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吃完药,爸爸回房间休息。我小心翼翼的扶他进去,他躺下后,闭上眼睛,我看到他的眼泪从眼角滚落,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如钝刀挖心的疼痛。爸爸一生与人为善,光明磊落,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没想到了老年,却因为我的事情,三番五次被牧父母羞辱。尤其今天,围观的都是左邻右舍,很多和父亲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老同事,父亲在单位在小区也是好口碑,即使出国十年回来,老街坊都还能记得他当年为他们谋的福利。爸爸爱惜他的名声就像爱惜他的生命一样,想到这些,我心里内疚万分,无地自容。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着说:“爸爸,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今天这个地步!”爸爸任凭眼泪滑落,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转过身背着我睡,一动不动。婷也泪流满面,看爸爸不说话,拉着我出了爸爸房门。

    在房间里,我抱着婷放声大哭,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和我一起哭,直到听到威和大鹏开门的声音,我们才止住。

    阿姨过来敲我的门:“尘儿,出来吃饭吧。”婷去开的门。

    阿姨说:“我早就做好了饭,热了好几次,都不见你们回来,刚才下面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婷不想让阿姨看出她哭红的眼睛,笑着说:“没什么,几个疯子。我帮你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吧。”我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威和大鹏在阳台大口大口的抽烟,谁也没有说话。许久没有见到威,神情如此肃穆。也极少见到他抽烟的样子。

    家里静得只剩下婷和阿姨来回端菜的脚步声。婷或许也觉得氛围太静,不断的找话题,一个劲的夸阿姨的菜:“阿姨,你焖的猪脚一看就好吃。不过,我最喜欢你做的沙姜猪手了。下次你教教我好吧。”阿姨高兴的点头:“好,我就喜欢教你们做菜,一教就会。尘儿学做菜也学很快,就是刀工还需要多练练。”

    我进房间去叫爸爸吃饭,爸爸还和刚才一样的睡姿,我叫了几声,爸爸没有应。威走进房来,从背后拥着我,轻声道:“尘儿,让爸爸睡多一会。我们先吃。”

    坐在饭桌前,我一点食欲也没有,气氛也很诡异。威一直是铁青着脸,没有说话,闷闷的吃着饭。大鹏和婷有着前一段的感情纠葛,现在同一张桌吃饭,也一度尴尬。

    婷是最受不了这种静得只有听见自己心跳的场景,她看威表情很严肃,想缓和气氛,就笑眯眯的对着威说:“威哥,你今天好酷,碾压全场。是我见过丹史上悲情戏表演最失败的一次,哦,不是,她今天都还来不及展开表演,就被你震住了,看她今天惨白的脸,好过瘾。”

    威头也没抬,冷冷的接住婷的话:“这么说,你见识过很多次丹的表演?”

    婷饶有兴趣的伸出手数着:“至少有5、6次吧。没有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精湛表演,她怎么把牧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女人赶跑呢。”

    威突然放下筷子,抬头盯着婷,紧闭着唇。婷意识到不该提牧的名字,立刻收了声,低下头佯装大口大口扒饭。

    威重新拿起筷子,快速的吃了两口,说:“婷,呆会你帮阿姨给我爸煮点粥,尘儿和大鹏你们吃完来一下书房。”

    吃完饭来到书房,威站在窗前,午后的光线照得房间暖暖的,可他却如一座冰山一样,传来寒意。威有些失神,以至于我和大鹏走进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察觉。大鹏咳了一声,威转头看了一眼,表情更加凝重。大鹏亮了亮嗓子说:“威,刚才你说的这些,是不是需要斟酌一下,或者问问尘儿的意见和建议?”

    威一道寒光闪过,反问:“需要吗?她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如果我们再不出手,她就被人剁成肉酱了。”

    威定定的看着我和大鹏,语气坚定和强硬:“我决定的事情不会动摇。如果姜一牧的父母再来闹事,或者丹伤到尘儿一根毫毛,我就弄死姜一牧。”

    我心头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威。威转过身,脸色漠然:“像他们这种撒泼耍赖行为,不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他们不知道害怕。”

    我看到威手上的青筋凸起,声音低沉,言语却犀利:“如果十年前,我知道他父母这样对尘儿,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他们。最可恨的是姜一牧,既然没有本事摆平自己的父母,没有能力搞定丹,他就不应该去招惹尘儿。尘儿这么温吞的个性,今天他父母来闹一顿,明天被丹踩一脚,半条命都被他们要了去。”

    我上前拉威的手,小声开口,声音糯糯:“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威把我的手移开,没有以往的温润如玉,脸色非常不自然,端详了我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尘儿,你到如今,还没明白吗?我不否认姜一牧在工作上的优秀,可是就算他在工作上再怎么优秀,能摆平很多事,可他对自己的父母和丹的行为是无法制止的。而他父母和丹也同样搞不定牧,所以只有整你,把你当出气筒,让你难堪,逼你离开深圳。甚至不顾爸爸的身体,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尘儿,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和爸爸会心疼你的,三十多年来,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这种委屈,你自己不觉得憋屈吗?“

    “就算你不心疼你自己,你是不是也要心疼下爸爸。他的身体受不了这种闹腾。他现在硬撑着,就是不想看到你被别人欺负。如果今天不是我刚好在深圳,面对他们三个人的撒泼耍赖,你和爸爸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到这些,我就后怕,你知道吗?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两个人,我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我知道威说得都是事实,我无力辩驳,可心里无边无际的痛苦,不知该如何回应威?我抬头想抑制住眼角的泪,嘴里却仍是不甘心:“你带爸爸离开深圳吧,我自己会应付。”

    威看着我,声音变大,一股闷气控制不住:“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带走爸爸,可你不走,他是不会走的。他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留在深圳呢。我和舅舅都做过他的思想工作,他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的心里,你比他的命还重要。应付?你自己怎么应付?你能够和他粗鲁野蛮的父母对骂,还是能和一肚子算计的丹周旋。如果你应付得了,你就不是骆雪尘了。爸爸的身体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居然能不顾爸爸的死活,再三的挑衅,说明什么?人性,泯灭的人性,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心里都没有人性,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顾别人的死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面临的是这样的对手,没有人性的对手,冷漠的对手,你能应付得了吗?就像十年前的情况,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们能对自己的骨血下毒手,还没有一丝的悔恨,这种冷漠的家庭,十年二十年,或许一辈子,你也暖不了他们。”

    血淋淋一样的事实,我心极痛,除了倔强的抹着不断涌现出来的眼泪,我无言以对。威也因为愤怒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空气一度凝固。

    威沉默了许久,我的泪一直没有停过,身体也颤抖着。威似乎惊觉自己说了狠话,一双锐利的眼睛慢慢变得柔缓起来。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我,试图平息彼此的情绪,一双大掌在我的手臂上抚摸着,:“尘儿,你只需要盯紧你手上的项目,其他的不需要你做什么。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赶紧把手上的项目结束掉。其他的事情我会摆平。”

    我不加思索的问:“你要怎么摆平,你想怎么对付牧?”

    威盯着我,刚舒缓的眉,又开始蹙紧,眼里愤怒的火苗开始跳跃:“如果他胆敢再纠缠你,我弄死他。”

    “哥,不是他纠缠我。”我急切的声辩着。

    “不是他纠缠你,难道是你纠缠他?就你的个性你怎么可能纠缠他?如果不是他百般纠缠你,处处设局,你又怎么会落入他的圈套?如果不是顾虑到你,我怎么可能容忍姜一牧到今天?我早就对他下手了。”威声线清晰,言语凌厉。

    气氛再度凝固。

    大鹏一看我俩的神态,伸出手拉了拉威,让他坐了下来:“威,你可不能太冲动,有事情我们慢慢解决。”

    威深吸一口气:“放心,我深思熟虑过的,我不会亲自动手,也不需要你动手。弄死他的办法有千万种,我不是非得要打死打残他。”

    大鹏轻叹一声:“好吧,你交代的事情,我定全力以赴,那你希望兄弟我怎么做?”

    威目视窗外,眸底散发着锋利的冷光:“姜一牧不是他们公司的第一负责人吗?每年手上的资金也是几十亿的。我不相信他手上每一笔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是干净的,我们也能让他不干净。况且海外几十家分公司,就算他管得了自己,他还能管能了手下几十家公司没有猫腻吗?只要抓住一个漏洞,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们上几届的CEO不都是因为这个翻船吗?”

    我喉咙发紧,身体颤抖“威你不能这样做,现在公司好不容易渐入正轨,你不知道牧为此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力,你不能这样毁了他?"

    “我不毁了他,他就会毁了你。”威转向我,眉眼紧缩。

    大鹏看看我,再看看威:“威,是不是需要再考虑下,确定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威斩钉截铁:“做,为什么不做?我说过,只要他父母和丹再来闹事,我绝对不会手软。”

    大鹏说:“国内这边我有些关系,查起来倒也不难。海外那边,需要花点时间,但应该也不会太难,这种海外分公司,建立的时间不长,扩张得也快,要找到经济问题,不会有太大难度。”

    威眼神犀利而幽暗:“我们同时进行。他们在法国的收购本来就仓促,准备不足,问题多,工会这边也矛盾重重。如果我们通过一些渠道施加压力,他们今年的欧洲市场势必要受到影响。姜一牧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大鹏点点头,继续问:“那丹这边呢?”

    威讥笑一声:“她就更容易找破绽了。她本身做财务的,但凡财务往死里查,一定会有问题。况且像她这种处处算计和谎言的人,到处是漏洞。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说一个谎,需要用很多很多的谎来圆。丹的问题是很容易找,关键是我们能不能狠下心,查她到什么程度?如果她们就此收手,最多就让他们丢饭碗,如果他们再来搞事情,就往死里整他们。

    我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威,我从未想过向来温和谦逊,温文尔雅的威,为何突然之间变得专横跋扈,手段这么毒辣,眼神之间都是漠然和疏离。

    威看了下手表,突然急速的站了起来:“走,大鹏,下午我约了税务局的陈建。”

    我上前拉住威:“哥哥,你不能这样做?”

    威的目光陡然变得森冷,语气透着无比的坚定:“尘儿,谁也阻止不了我,我不能拿你和爸爸的生命开玩笑。你的善良会被那些没有人性的人欺负成惯性,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威大步走出家门,当听到家里的大门大力关上时,我的胸口如千万根针戳下,心坠入痛苦而无助的深渊。

    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种无助的状态,双方家庭在不断的拉扯,而我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