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飞剑问道好想住你隔壁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1pxs.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防盗说明在文案, 72h后自动替换正文, 感谢理解  已经打听完死者情况的王朝前来回禀:“死者叫刘三水, 三十五岁,许州人士,去年年底一人进城开了这家裁缝铺,妻儿则在许州。店里本来有个伙计,上个月因偷布被拿个正着, 刘三水欲把他送去见了官, 结果那伙计半路把他打一顿后逃走,近些日子裁缝铺里就他一个人。

    邻近这几家铺子的人都说这刘三水的脾气不是很好, 平常不怎么爱和大家说话,以前他伙计没犯错的时候也经常对其打骂。昨晚子时,东边酒楼的店小二亲眼见裁缝铺老板关了门,今天清早开门的时候裁缝铺的门已经开了, 但人没见到。今天下雨, 也没什么客人,大家都各自忙着打扫各自店铺,都没太注意裁缝铺的异状,直到赵寒进了裁缝铺, 才发现了尸体。”

    “师爷推测死亡时间在昨夜,你们要着重调查昨夜的情况。”展昭吩咐下去后, 就打算去找赵寒烟, 转眼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墙边, 冷眼看着一切。

    “你不怕尸体?”展昭走到赵寒烟跟前,补充解释一句,“才刚先生还怕你受惊吓,让我好生安慰你,不过我看你似乎并没有太受惊的样子。”

    “不怕。”赵寒烟干脆道,眼睛还在地上的那件蓑衣上。

    展昭顺着赵寒烟的目光看过去,疑惑问:“怎么?”

    “上一个案子也有这个?”赵寒烟转眸,这才对上了展昭满怀探究之意的眸子。

    展昭点头,问赵寒烟是何意。

    “没什么,”赵寒烟见展昭没有要走的意思,对展昭笑,“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怕尸体?厨子么,每天都要摆弄‘尸体’,有时候还要‘分尸’。”

    展昭疑惑地看着赵寒烟。

    赵寒烟:“鸡、鸭、鹅、鱼……”

    展昭恍然才明白过来,无奈地摇头笑,“敢和我玩笑?若刚刚我真以为你是什么凶徒,抽刀就拿你,你这会儿怕是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展护卫心怀侠义,明辨是非,绝不会错杀好人。”赵寒烟解释道,“展大人还有话要问么,没有的话我该回去腌萝卜了。”

    展昭回了神,点点头,虽心里对赵寒烟有很多探究的心思,但眼下查案要紧,小厨子又不会跑。

    赵寒烟对展昭点了下头,就和春来一起提着一筐萝卜离开了。

    公孙策检查现场情况后,没见展昭,四处搜寻,瞧他一人呆立望着后门发呆,公孙策就去拍了一下展昭的肩膀。

    “有事?”

    “没事,”展昭对公孙策微微笑了下,“先生,那小厨子的身份您可查过?”

    “户籍上确有其人,家也看过了,宅子虽大,却破败了。”公孙策问展昭,“怎么,你怀疑赵寒小兄弟的身份有问题?”

    展昭蹙眉,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把刚刚他们俩人的对话都告知公孙策。

    公孙策听完之后,捻着胡子笑起来,“说得有道理,厨子和仵作确有相通之处,而且厨子还会经常把‘尸体’剖开。”

    “先生,我可不是开玩笑,这小厨子不简单。”

    “我早说过他不简单了,再说简单的话谁敢来咱们这做厨子。”公孙策已然想通了这点,转即发现赵寒不在了,问展昭其去向,得知她回府腌萝卜去了,公孙策就笑眯眯好感慨,“刚见了那么恐怖尸体,还能惦记着腌萝卜,兢兢业业,你觉不觉得这一点与包大人倒是有些相像?”

    展昭:“……”

    赵寒烟在回去的路上又多买了些盐。

    回到开封府厨房的时候,天已经放晴。赵寒烟一眼就看到秀珠失神地坐在廊下,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

    “怕的,回来之后不敢一人在屋里。”春去看着那边的秀珠,小声对赵寒烟说道。

    “我去劝劝她,你们去把坛子洗了,用开水烫一遍。”

    春来春去兄弟应承。

    赵寒烟喊秀珠过来。秀珠立刻回了神,见到赵寒烟后,急忙跑过来抱住赵寒烟的胳膊,战战兢兢地表示害怕。

    “去把萝卜洗完。”赵寒烟指着地上的两筐萝卜。

    秀珠愣。

    “忙起来别得闲,就不会想了。”赵寒烟解释道。

    秀珠明白地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去井边打水洗萝卜。别看秀珠身量长得纤瘦,但手劲儿十足,扛几十斤的东西不费劲儿,干起活儿来更是一把好手,顶得上一个男人。赵寒烟很喜欢她,不仅性子好还干活利索,所以那么多婢女中唯独信任她,把她带在身边。

    赵寒烟把萝卜按照大小分成了小、中、大三份,小的部分切丝晒干,准备以后做拌菜用;中等的部分切条后用盐腌渍,回头再加些特别的佐料,做成爽口的咸萝卜;余下最大最为爽脆的萝卜则就用来做酱萝卜。做法也很简单,把萝卜切成自己喜欢的花样,放进坛内,加入赵寒烟之前在市场上买来的精挑好的酱料,等上一两日后就可以食用了。

    弄好萝卜之后,赵寒烟琢磨着展昭等人今晚怕是要熬夜了,就去抓了些先前切好的萝卜丝用盐淡腌。取两斤红豆加水放入锅内,就用昨天搭建的临时灶台煮豆。赵寒烟打发来旺看火后,伸个懒腰,回房去歇息。秀珠也干完活了,累得浑身酸疼,跟着赵寒烟回屋后,粘床就睡过去了。赵寒烟瞧她睡得香,没再想什么凶案现场,也没做噩梦,笑着给她盖好薄被。她有些睡不着,就躺在榻上看菜谱,实在看困了的时候,才打个盹儿,睡了约有半柱香的工夫。

    赵寒烟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晚霞已烧红了西边天。

    秀珠换了身清爽的衣服跟在赵寒烟的身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好些了?”赵寒烟问。

    秀珠直点头:“怪奴婢没出息,本是来伺候公子,结果却要反过来让公子为我操心,下次绝不会了!”

    “太客气。”赵寒烟摇摇头就走了。

    秀珠赶紧跟上,继续赔罪,但转即意识到自己赔罪后又是‘客气’,就捂住了嘴。

    “行了,和你玩笑呢,快帮我做饭。”赵寒烟笑道。

    “做饭?可是灶台还没好呢。”

    “就用那个临时灶台做点简单的。”赵寒烟执着道。

    秀珠忍不住笑叹:“我们公子可真喜欢做饭。”

    俩人到厨房的时候,来旺正领了一车柴到厨房。赶车的是位年过六旬姓张的老汉,身子精瘦,皮肤黝黑,笑起来半边口缺牙,却透着十足淳朴劲儿。张老汉跳下牛车,就笑呵呵地帮着来旺卸车。来旺边搬柴边很大声和张老汉说话,那张老汉虽把耳朵对着来旺的方向,但偶尔还是会听不清,就要笑眯眯地问上一句:“来旺兄弟刚刚那句说的什么?”

    来旺和张老汉开始卸车,两人分别从车上扯下一捆柴,忽有样东西掉了下来。来旺放下柴火,把刚刚掉在地上的长条状的东西捡起来,仔细一瞧,竟是把银钉楠木尺。尺子颜色棕红,表面光滑锃亮,一瞧就是好东西,任谁也不会丢进的柴垛里给烧了。来旺当是张老汉东西,砍柴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忙送到张老汉跟前。

    张老汉边摆手边摇头,“这不是我的?”

    “真不是你的?那怎么会在你的柴车上?”来旺保持高音量。

    老汉凑耳朵听完,更快地摇头和摆手,“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

    来旺还不服,欲和张老汉争辩,这尺子就是从张老汉车上掉的,怎么可能不跟他有关系。

    赵寒烟越看来旺手里的尺子越觉得不对,走到来旺跟前把尺讨了过来,前后仔细看了看,最后在尺头磨损的地方,看到了有干掉的红色印记。

    赵寒烟不确定问:“是不是裁缝用尺?”

    秀珠直点头:“是。”

    赵寒烟皱了眉,问张老汉住在哪里,从哪儿赶车进城,半路有没有停车。

    “柴是今天一早装好往城里来,牛车慢,走开封府就这个时候了。从保康村出发,进城时走新宋门,再到旧宋门,而后至开封府。”张老汉仔细回想,半路停过三回车,城外两次,吃午饭和一次小解,城内一次,去状元楼买了两斤点心。张老汉大女儿和女婿住在东京城内,每次张老汉进城送柴,当夜都会在大女儿家住一晚,这点心就是一会儿去女儿家送给孩子的礼物。

    赵寒烟拿着尺子便去找公孙策。但随后从衙差的口中得知,公孙策等人还在忙活案子并没有归来。赵寒烟就又问了包大人的去向,他因奉诏进宫也不在。赵寒烟只好把尺子带回厨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好。

    她下意识地扫过厨房里的几个人,不见李三的身影。仔细回想,今天她并没有看到过李三。

    赵寒烟立刻问众人李三去哪儿了。

    “李三?不知道。”

    包拯和她讲明,裘海极可能身死于欧大春之手。

    “这不可能,他那么温和的人怎可能会下手杀我父亲,我不信!”裘氏摇头道。

    公孙策随即和裘氏讲明她父亲开棺验尸的结果,裘氏摇头坚决不信。当公孙策表示他可以把裘氏父亲的脖颈骨拿来给她亲眼看看时候,裘氏才有些信了,开始落泪。

    在公孙策几番劝慰之后,裘氏情绪渐渐冷静,认真回答包拯之前的问题:“父亲生前对我夫君偶有打骂之时,但我夫君他人好,脾气随和,对此从未曾有过抱怨。父亲一向把小姑妹当成亲女儿一般疼的,有时比对我还好。不过我小姑妹这人却坏脾气,不敬长辈,常耍性子。后来也是怪我多嘴,说她不懂规矩,但我怎么都没料到就说了这两嘴,她竟任性跑了出去,再没音讯。为这事我一直愧疚到现在,觉得对不起夫君。”

    裘氏正觉得因这个缘故,欧大春心里过不去,所以近一年多来才躲在京城不想见她。

    但她没想到,他躲着自己,竟是因为他下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裘氏又气又恨,痛哭流涕地对包拯磕头,恳请他为自己做主,为她死去的父亲申冤。

    展昭随后来告知包拯,欧大春从被抓之后,不管他们怎么审问,就一直沉默不言,拒不招供,即便用重刑吓唬,也是如此。

    包拯见眼珠微微一动,立刻宣告提审欧大春,令他们夫妻当堂对质。

    裘氏见到欧大春就发了疯似得往他身上扑,揪住他的脖领子骂他狼心狗肺,愧对他们裘家。

    “自你带着妹妹入赘我家以来,我家何曾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你,我父亲还把你当半个儿子养,教你宰猪杀羊的手艺。我给你生儿育女,还把裘家的家产放心全给了你打点,却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狼,生生的用刀砍死了我父亲!姓欧的,你没良心,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嫁给你这样的人!”

    欧大春的身体被裘氏拉扯得来回晃动,但表情麻木,丝毫没什么改变。直到裘氏一巴掌打在了欧大春脸上,欧大春突然爆吼:“够了!”随即狠狠地将裘氏推到一边。

    裘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越发绝望而憎恨地看着欧大春。

    “这一年多来我也一直在想,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会看上你,答应入赘你们家。平常瞧不起我,打骂受点苦都可以忍。”欧大春眯着眼瞪着裘氏,“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混账父亲对我妹妹干出何等丧尽天良之事,小妹受辱后羞愧自尽,到死都没敢对我说出实情。她的可怜,她受的冤,谁来心疼?谁来平反?你么,你能么!”

    欧大春赤红着一双眼。

    裘氏一脸发懵地看着欧大春,“什么丧尽天良?莫非我父亲对你妹妹……”

    裘氏的后半句话激得欧大春眼底烈火腾腾,五官气得扭曲。

    裘氏吓得缩脖子,恐惧地看着欧大春,挪屁股往后缩,“这不可能。”

    “不可能?”欧大春表情忽然冷下来,没表情地看着裘氏。裘氏更觉得害怕,往包大人所在的方向缩了缩。

    猛地,欧大春哈哈狞笑:“当初我说你父亲和人偷情害了马上风,你不是信了么这会儿怎么竟还觉得你父亲‘品行端正’了?我告诉你,这就是你那‘品行端正’的父亲亲口承认的话!”

    裘氏惊惶地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泪水更是抑制不住地哗哗往下流。

    欧大春冷眸扫了一眼裘氏后,笔直腰板跪着,面色肃然地对包拯道:“大人不必再用她来‘审’我,所有的杀人案我都认。”

    裘氏在旁闻言,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充满惊恐。她的丈夫亲口承认杀了她父亲!裘氏牙齿打颤地张了张嘴,把手伸向欧大春,大概是想打他,但因全身无力,整个人摊倒在地上。在被搀扶离开之前,终究是一声都哼不出来了。

    欧大春冷静片刻后,就向包拯等人坦白了一切。

    一年半前,他撞见妹妹自尽,转眼瞟见床榻凌乱,褥子上有一块血迹,便关联了往日妹妹态度奇怪之处,才恍然意识到什么。家里的男人除了他,便是裘海。可他妹妹还不足十岁,欧大春不大敢相信他的岳父会对一个小女孩起那种心思。伤心,后悔,懊恼,猜疑,痛恨……许多情绪一股脑地充斥在他脑子里,几乎把他逼疯。欧大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虑整个经过,便下定了决心。总归不管是谁欺侮他妹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为她报仇!

    欧大春遂决定暂时隐藏妹妹身亡的事,趁人不注意,偷偷把妹妹尸体搬出去葬了。欧大春随后就告诉裘海他妹妹失踪的消息,并暗中观察裘海的反应,其慌乱的表现加重了欧大春对他的怀疑。后来欧大春几次试探,裘海的表现都在一步步确定他的猜疑。欧大春最后以妹妹的名义给他书信一封,约他在外见面。裘海果然赴约了,因扑了个空,便气急败坏地骂人,口称欧大春的妹妹是‘小贱人’,又说‘天生荡妇勾搭人’,‘事儿都办了这会儿何必害羞躲着不见人’之类的话。

    “如大人所言,裘海他媚富贱贫,那时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是坏了些,但对我幼妹却是好的,至少我眼见的时候,都是好的。我那会儿真真半点都没多想,当他对我妹妹和善是因他养着独女,所以更偏疼女儿一些,也把我妹妹当成半个女儿看待。因此我对他一向心怀感激,敬他是长辈,哪怕是他对我态度多坏甚至打骂我都可忍下,感恩他养活了我们兄妹。可我妹妹一直不太喜欢她,甚至还和他顶嘴,我有几次为此还训斥过妹妹没规矩。因妹妹还不足十岁!我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一个年过五十人的人,竟会对小女孩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不该死么,他该死!”欧大春咬牙切齿道,“我杀他的时候,甭提多爽快了,恨不得仰天大笑,喝酒庆祝,就是脏血溅了我满身。恶心,太恶心了,洗了两个时辰还是一身的脏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