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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粉墨登场(八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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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莺顺利入主海西后,并没有特别的举措。

    一切依旧如之前邓稷在海西时一样,屯田,拓荒,煮海制…”在曲阳、伊芦相继被纳入海西治下后,一个大海西的局面,已经形成。

    如今,整个大海西有人口二十余万,散落于海西县、曲阳县、伊芦县等地区,形成了一个极为繁荣的地区,甚至连徐谬也是为之赞叹。

    在年初时,应徐理之邀,海西九大行会入驻下郊,将海西的影响力进一步推广。

    步莺在接手海西后,得到了诸多老臣子的支持。如王买潘璋,周仓冯超等人,都表示了对步莺的支持。伊芦长邓芝虽然有些不甘愿,可是面对步莺强势而来,也只能低头表示认可。

    随后,海西九大行会纷纷表示支持步莺,也使得这一场海西政权的更迭,迅速便平息下来。

    步莺的问题,与海西九大行会有关。

    “九大行会经历四载,已进入了迅速扩张的时期。

    他们不但使海西三县的商市稳定,更渐渐将淮阴、射阳,包括海陵和盐渎等闲都包括进来。

    年初将行会设立于下郊,更使得尤大行会成为淮南淮北两地最大的商市组织。

    他们从去年开始与雅阳合作,借助涛阳的便利,更大牟其利”,只是随着两地之间的经商越来越频繁,货物的吞吐量和货币的流动,也都随之增大。去年一年,海西与维阳的交易额,就高达七千四百余万钱,在年初后,交易量又增加许多。虽说之前刘备在东海郡起事,但对于九大行会并无太大影响。可交易量增加之后,又出现了许多问题,已是迫在眉睫。”

    ,恍如?”

    曹朋抿了一口面问道。

    ,恍如……铩钱。”

    “铮钱?铮钱怎么了?”

    邓稷苦笑一声,“你可知道,年初金市行首黄整,曾意图从维阳收购一批货的……”,其交易金额,近千万钱。但只是为了运送这些铜钱。就足足使用了十数辆车,近五十匹驾马。黄整说,待今年盐市一开,仅是盐市一项,交易金额就会逾亿,这长途运输,实在太危险。”

    从海西到摊阳,大致有两条路。

    一条是走泰山彭城郡,入充州而通陈留,过官渡抵达维阳;另一条则是走徐县,过汝南梁郡陈郡,通颖川,自伊阙关而抵雏阳。可不管走哪一条路,路程都很遥远,且颇为难行……

    虽说曹操治下的匪患已减轻许多,可路上还是会有许多盗匪。

    这些盗匪出山为寇,入山为贼,行踪诡异,很难剁灭。为此,每一次长途跋涉的运输,都要出动数百,乃至上千人的卫队随行。但只是这一笔开悄,就足以令许多商户感到头疼。

    为此,不少商人明知海潍商路利益巨大,却望而止步。

    步莺接掌海西后,便立刻面对这样一个麻烦。而海西九大行首,更坐拥金山而不得,实在是痛苦万分。所以,九大行首在商议之后,一起找上了步莺。虽说他们现在坐镇下郊,理论上而言,有问题可以找徐馨商议。但许是本能的,九大行首还是愿意通过海西来磋商。

    步莺对这个问题,也很头疼。

    说起来,他上任后所面临的情况,比之当初邓稷差不太多。

    邓稷是从一无所有,到最后雄霸海西;而步莺呢?上任后先是刘备之乱,而后又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他的麻烦在于,邓稷之前做的太好,把这个起点抬得太高。以至于步鸳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麻烦,或者无法缓解这个问题,都会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以后会有更多困难。

    步笃,是曹朋举荐而来。

    从某种程度上,他是曹朋的家臣。

    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举措,都代表着曹朋的利益。

    徐理陈登那些人难道对海西就没有欲望吗?徐理还是海西本地人。对海西的欲望更甚于陈登。

    当初那稷要走,徐理和陈登也举荐过别人。

    但最后,曹操还是认同了曹朋,举贤不避亲,的步莺。

    如果步莺做的不好,就会给曹朋丢面子;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能做好,势必会影响到曹朋在海西的影响力。这是一个极其巨大的麻烦,海西每年有三成利益,毕竟是归属于曹朋。

    无奈之下,步莺只得请那稷,向曹朋求教。

    曹朋听完了邓稷的话语后,也不禁目瞪口呆。

    他倒是知道海西如今的势头很好,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好。

    七千四百余万钱,近十万贯。

    听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多,而且还是交易金额。可要知道,四年前海西还只是一个人口不过两三万而已的荒僻小县……听邓稷的意思。海西已进入一个发展的井喷期。但只是盐市一项交易,朝廷就可以获得两千余万的税呢……”这又是一个何等可怕的数字?如果再加上其他赋税,以及各项明理暗里的收入,海西今年的税收,可以达到五千万。乃至更多……

    曹朋倒吸一口凉气!

    也意识到,海西过速的发展,已造成了不平衡的迹象。

    单只是这一个运输的问题,就已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

    可问题是,他能有什么招数?

    “姐夫,这个事一下子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不过,容我几天,好好考虑一下。实在不行,设法与长文兄联系,看看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人面广,家族大,可能会有一些主意。”

    “恩,我也这么以为,准备明天一早让巨业叔走一趟雅阳,拜访一下陈县令。”

    邓稷知道,曹朋并非推脱。

    而是这种事情,的确麻烦,不可能~下子就想出策略。

    步莺也非等闲之辈,他都为之头疼,况乎曹朋?哪怕曹朋能想出办法,也需要一些时日思考。

    邓稷给曹册满了一杯酒,轻声问道:“阿福,主公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

    “我是说,这要把你关到什么时候?”

    曹朋闻听,搔搔头,露出一抹苦笑。

    “主公心思,其实你我可以猜度出来?

    我这次祸事有些大,估计主公也很为难。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主公早就开口。之所以现在闭口不言,恐怕也是在等待机会开脱。姐夫,你莫担心。我若是被处以极刑,伏完也好受不了。现在,我们两个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虾,我死,他也要死;他活,我必能活。嗯他伏完,堂堂国丈,我换他一条命,不吃…”,嘿嘿,陛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伏完被杀,所以早晚会给出决断。主公现在,恐怕是在等陛下的主意,而后行动。”

    邓稷脸上,露出一丝隐忧。

    “就害怕,夜长梦多!”

    举起酒杯,曹朋与邓稷邀酒,而后一饮而尽。

    窗外,明月高升。

    皎洁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子,撒进牢室。

    牢室外,是一座莲池。夏夜时,莲池里的池蛙呱呱鸣叫,声音此起彼…”

    “姐夫,你这次回来,可有安排?”

    “恩,我已见过…”尚书,在家中停留三日之后,便会前往梅山,出任梅山长。”

    “只是梅山长?”

    邓稷一笑,“还兼一个行军司马的职务。”

    “谁的行军司马?”

    “文长。”

    “魏大哥?”

    邓稷点头道:“是啊,就是魏延。

    他如今任梅山校尉,领军驻扎梅山之畔。

    苟尚书说,我和文长曾经合作过,又是旧识,所以让我与他一起出镇梅山,以保护粮道安全。”

    曹朋想了想道:“若是魏大哥,那倒不会有太大问题。”

    “是啊,没想到文长如今,也成了一营校尉。”

    魏延是秩千石的校尉,比曹朋的越骑校尉,低一个品级。

    秩千石,月俸九十僻;比两千石,月俸一百科,二者之间,差十讲俸禄,所以差别并不算太大。可只有进入比两千石,才能称得上是朝廷大员。魏延现在,已经触摸到朝廷大员的门槛。

    想想,也颇不容易。

    他当初一介白丁,随满宠部下。

    短短四年,能做到这个地步,所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提起魏延来,邓稷也不禁笑了……

    当年,他们因为种种缘由,成为袍泽。那时候,魏延不过是一个都伯,而他则是头阳屯的节从。现在……

    邓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恩,很快。”

    曹朋眼中,流露出迷蒙之色。

    两人沉默良久,突然间呵呵的笑起来。

    也随着这一笑,搁在邓稷心中的那一抹隔阂,似乎烟消云散。

    “夜了,我先回去。”

    “!”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明天来看你时,给你带来。”

    曹朋想了想,拿起一本书,“我这些天在看蔡邑先生的《灵记》,颇有感悟。能否帮我找来《东观汉记》全书,还有蔡先生的著作?还有,能否帮我找来《酸枣令刘熊碑帖》,我想临摹一下。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联系,这手都生了!若回去被月英考核,必会责备。”

    灵记,是《东观汉记》的一篇。

    这东观汉记,记载了汉光武帝只灵帝一段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因编撰于东观,故而得名。

    这本书,是经过几代人修撰才成书。

    初,汉明帝命班固陈宗等人共撰《世祖本纪》,而后班固等人又编撰了功臣,平林,新市,公孙述事迹,作为列传和载记,共二十八篇。这也是东观汉记的草创时期;到安帝时,刘珍李尤等人又续撰纪、表、名臣、节士等篇,从汉光武帝起,至永初年至,更名为《汉纪》。

    此后,东观汉记又经历了数次续撰,至汉灵帝时而终结。

    蔡邑、杨彪、卢植等人,是最后一批续撰者,补作纪、志、传数十篇,延伸至汉灵帝…”

    在后汉书未出现时,史记、汉书和这部东观汉记,本称为三史,为许多人所习读。

    三国演义中,曾出现过这样一个片段:董卓死后,蔡邑为董卓…”,王允与蔡笆素有间隙,故而趁机将蔡笆拿住,要杀死蔡邑。蔡苞说,你杀我可以,但能否允许我把《汉记》编撰完再杀我?可王允却不同意,还是把蔡邑杀害。以至于《汉记》后期的许多文章,也随之失传,留下来的,也仅是灵记残篇。

    蔡苞的文采,自无需赘言。

    曹朋这些日子来,读蔡苞的著作,也极为敬服。

    同时,他对东观汉记也颇为好奇,故而请邓稷寻找。

    邓稷想了想,“一下子也未必能找来全本,不过我会尽…”,你也莫担心,家里有我和阿爹。”

    曹朋微微一笑,旋即转开了话题。

    夜,深了!

    曹朋躺在干爽的草堆上,透过小窗,仰望苍穹。

    但见群星璀璨,一条银河横跨天…”曹朋嘴里咬着一根枯草,思忖着邓稷之前所说的事情。

    是啊,的确是要想个办法,来解决一下。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头绪。

    翻身坐起来,靠着粉白的墙壁,曹朋双手抱拳在颌下,蜷腿沉思不语。

    片刻后,他突然道:“子幽!”

    夏侯兰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曹朋的呼唤,睁开眼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公子,还没有睡?”

    “上次小真带来的纸墨,放在何处?”

    “哦,我收起来了。”

    夏侯兰起身,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包裹,递给了曹朋。

    “公子,你在想什么?”

    曹朋一笑,“没什么,你先睡吧。”

    他摊开了纸,然后把油灯拨亮,提笔磨墨,思忖片刻后,在纸张上奋笔疾书,表情庄肃……

    建安五年,四月。

    袁绍掘地道不成后,又想出一记。

    他命军卒聚土成山丘,命弓箭手立于山丘之上,可鸟瞰曹军大营。

    每天,弓箭手居高临下,对曹营施以箭矢。曹军被袁军压制,苦不堪言,甚至连出恭,都要带着盾牌遮挡箭矢。整整十日,曹军伤亡惨重,士气也呈现衰落趋势。曹操面对袁绍的这种箭矢攻击,也束手无策。虽说营中也有弓箭手,可袁军占领高处,可以牢牢将曹军压制。

    就在这时候,刘晔率部抵达官渡。

    见此情况,刘晔立刻显出一策。

    “以抛石车攻击?”

    曹操苦笑道:“子扬休要说笑,抛石机虽说威力巨大,可是射程远不似箭矢,根本无法靠近。”

    刘晔说:,“主公休慌。

    晔于许都,无事时曾将抛石车做出改进,抛射距离可增加三十步,而威力丝毫不减。

    如今袁绍聚弓箭手于高处,正可以这种改进的抛石车予以攻…”晔前些时候,曾阅友学在曲阳时的一些战报,所以还想出一策。以陶罐承载桐油,在外层包裹引火之物,而后投掷发射。灌碎而桐油散,与火相触,可产生巨大威力。袁绍施以弓箭,主公何不还以火攻?”

    曹操闻听,顿时大喜。

    他命刘晔为司空参军事,集中营中工匠,连夜打造投石车。

    这种经过欢进的投石车,射程和威力都有巨大的提升。曹操思忖后,改投石车,为霹雳车。

    十日后,三百余架改进的霹雳车同时发射。

    袁军大营中的土山,顿时化为一片火悔……”。

    曹操眼见袁军的弓箭手失去了作用,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当晚,他在军中设宴,为刘晔请功。

    酒宴之上,曹操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子扬,你刚才许都来,可知道曹朋如今在牢中做何事?”

    “我曾听子孝将军说,曹朋被关之后,非常平静。

    前些日子,邓叔孙从徐州返回,曾探望他几次。后来还四处求书,寻找《东观汉记》”我手里正好有几篇本纪,故而就转交隽石送过去。平日里,他就是看看书,练练拳脚。

    据说,他还在牢中西练和他一起坐牢的飞睡亲卫…

    这小子好大的心,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一点也不慌张。”

    曹操笑而不语,并没有去接刘晔的话。

    当晚,他找来了郭嘉和程昱,在谈完了公事以后,突然问道:“伸德,辅国将军一案已经拖了很久,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程昱一怔,心道:你若不发话,谁能决定下来?

    可他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出来。

    于是笑呵呵道:“想来,是辅国将军身份特殊,故而不好判决。”

    “辅国将军扰乱纲纪,破坏律法,乃死罪”,有何不好判决?

    曹阿福肆意逞凶,私闯民宅,连杀数人,罪证确凿”,依我看,此二人皆罪大恶极,当斩!”

    程昱闻听,不由得大惊。

    他有点搞不明白,曹操为何突然要杀曹朋。

    起身刚要劝解,却被郭嘉拉扯了一下。

    扭头看去,见郭嘉朝着他轻轻摇头,那意思分明是说,不要劝说!

    “遵命!”

    劝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声应诺。

    程昱和郭嘉离开大帐后,程昱忍不住问道:“奉孝,你与邓稷有同门之谁,也素看好曹朋。

    何故今日主公要杀曹朋,你却不让我劝说?”

    郭嘉微微一笑,左右看无人,才轻声道:“主公不是要杀阿福,实逼迫陛下,出面表态。”

    “哦?”

    “不管怎样,阿福杀人乃事实,谁也无法抹消。

    主公若为阿福开脱,势必会令那些清流指责,陛下又迟迟不肯站出来表态,主公这也是要逼迫陛下出面。放心吧,阿福不会有事!若阿福有三长两短,那辅国将军必会为他陪葬。”

    郭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程昱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哈,所以,别紧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会没事儿吗?

    郭嘉心里一声冷笑:只怕宫里那一位,怕是要坐不住了。

    “曹操,要杀曹朋?”

    汉帝刘协在宫中得到这个消息时,有些不甘相信。

    在他看来,曹操一定会设法为曹朋开脱。而后,他可以站在道义的高度上,狠狠打压曹操一番。

    哪知道”…

    “冷飞,你没听错?”

    冷飞躬身道:“陛下,千真万确。”

    “从何处传来的消息?”

    “尚书府,据说,曹操以司空府之名义,传书问询尚书府。

    言曹朋杀人!罪证确凿,何故至今未有判决?他还说,曹朋虽是他的族侄,然触犯律法,罪无可恕。他说,商君变法之初,不从律法者以千数。太子犯法,商君言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于是将法太子。今他曹操非商君,而曹朋亦非太子,自当施以律法,依罪当诛,”

    汉帝,不禁沉默。

    曹朋杀人,依律当诛。

    那伏完扰乱朝纲,破坏律法,依律满门当诛。

    毕竟,曹朋杀人是个人行为,而伏完所为,却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汉帝倒吸一口凉气,曹操这是打算舍了曹朋,也要把伏完治罪啊!

    “皇后……知道了没有?”

    “还未知晓。”

    汉帝在玉阶上徘徊,眉头紧锁。

    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伏皇后。

    到时候伏皇后肯定会拼了命的要救伏完。刘协本想静观事态发展,待时机成熟后再出手。

    却不想……

    “冷飞,立刻下诏于司空府。”

    “喏!”

    “曹朋虽罪大恶极,然事出有因,虽依律当诛,却情有可原。

    联请司空三思而后行,莫辜负孝子纯善之心。死罪可免,活罪不…”,联以为,当再论之。”

    曹操和刘协,都没有谈及伏完。

    看似是围绕着曹朋的生死而进行辩论,实际上却别有用心。

    曹操当然不想曹朋被杀,可他却不能直言。同时,曹操也希望用这种方式,给曹朋一个警告。

    刘协知道,如果杀了曹朋,那伏完必死无疑。

    他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伏完不仅仅是他的丈人,更是他脑骨之臣。

    如果他连伏完都救不得,岂不是令其他人心寒?所以,刘协必须要救伏完,可要救伏完,首先就不能让曹朋被杀。这是一个先决条件,若曹朋被杀,那伏完最终也就是必死无额…

    曹操用伏完的命,来要狭刘协。

    刘协用曹因的命,来换伏完活命…

    这是一场小小的博弈,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赦令发出之后,中牟方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曹操似乎在忙于袁绍的攻势,一时间也无暇来顾忌此事。刘协呢?发出赦令后,也旋即沉默。

    一来一回,一个回合交钱。

    硝烟全无,却暗藏杀机。

    陈群收到了苟或的信,也不禁暗自长叹。

    汉家与曹家的交锋,开始了……

    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分伯仲,很难说谁高谁低。

    可实际上,曹操已掌握了主动。刘协的每一个反应,都已被曹操所张望,这位汉家天子历经磨难,的确是有心思。可是,他却遇到了一个更高明的对手!与曹操相比,天子太稚嫩。

    陈群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书信。

    依,是曹朋写来。

    信里面,曹朋提出了一个构想:鉴于海西和维阳往来日益密切,而且商业行为越来越多,交易数额越来越大,雏阳与海西何不组成友好城市,相互间互通有无,可方便两座城市的贸易。

    从海西到雏阳,从睢阳到海西。

    勿论陆路和水路,交通极不方便。

    修路?明显不太可能!而商家更不可能,每次都聚集上前护队,进行护卫,那样受到的约束也很大。

    如何能保证货款的安全?

    曹朋提出了一个概念:官府信用。

    陈群非常认真的看罢曹朋的这封书信,也不禁为曹朋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感到惊异……

    官府信用?

    “伯达,你怎么看?”

    陈群把书信递给身边一个青年,沉声问道。

    青年一袭白裳,头戴进贤冠,长得剑尼朗目,极为英俊。

    他身高八尺,体态略显单薄。眉目间,透出一抹宽厚稳重之气,接过书信,认真的阅读。

    青年,名叫司马朗,字伯达,温县司马子弟。

    若提起司马朗,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可如果提起他的兄弟司马懿,却是鼎鼎大名。

    不过,在建安五年时,司马懿还在陆浑山求学,而司马朗已经名扬天下。他今年二十九岁,但已久经宦海沉浮。二十二岁时,因贤名而被曹操征辟为司空属官。后拜成皋呢……”,”可就在他仕途一帆风顺时。一场大病,令他不得不暂时辞官,回家休养。如今,他再次被征辟入仕,官拜许都县令。

    前许县令,因牛贤一案暴发,被处于极刑,已问斩于菜市口。

    别看苟或对伏完和曹朋的案子犹豫不决,那是因为这两人牵扯的关系太大。一个小小许都县令,苟或杀起来甚至不需要去询问曹操。这位悲催的许都县令,只因站错了队伍,便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被抄。随后,苟或向曹操推荐了司马朗,而曹操对此,欣然应鬼…………

    司马朗这次去许都,正好途经握阳。

    他和陈群的关系也不错,故而在维阳逗留两日。

    看罢曹朋这封书信,司马朗陷入沉思。

    “要说起来,曹友学这个主意倒也不差。

    开创钱票,通过官府间进行结算交易,的确是省却许多麻烦。不过,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做,长文若用此计,不妨多向人询问请教。特别是曹友学,你们拿出一个完整的章程后,再向司空呈报。不过,这曹友学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商业钱票?呵呵,怪不得仲达来信赞他。”

    陈群也笑了,把信收好。

    “伯达此次任许都县令,正好可以去见他一见。”

    司马朗摇摇头,“只怕有点困难。此案在没有结论之前,我也恐怕也难见…”不过,同在许都,倒也不怕没有机会。”

    “伯达!”

    “恩?”

    “你以为这一次,友学和辅国将军,结局如何?”

    司马朗沉思良久之后,郑重其事道:“依我看,两败俱伤。”

    “此话怎讲?”

    “我所说的两败俱伤,并非司空,而是曹朋和辅国将军。

    我听说,曹朋断了辅国将军一手,想来就算是没有曹朋的牵制,他想再继续为辅国将军,却不容易。

    到最后,很有可能是削爵罢官,至少在明里无法在涉足朝堂。

    而曹友学的结果,甚可能是成为白身。可惜他立下那许多功劳。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可叹!”

    陈群点头,“伯达所言,甚有可能!”

    进入五月后,官渡战事渐趋平静。

    但,此平静并非两下罢兵,而是只双方在经过一连串正面交锋后。处于胶着,进入僵持阶段。

    这时候,武将们暂时可以歇息,谋士们轮番登场。

    五月十二日,曹仁命曹晒押送粮草,送往中牟。但在运粮途中。遭遇伏击曹肠战死,粮草被焚毁一空。曹操闻后,顿时大惊。他连忙命人打探消息,却是袁绍麾下大将韩苟独领一军,自侧翼潜入官渡后方,袭掠曹操粮道。曹操忙密令曹仁出兵剁灭韩苟,但数战无果。

    五月末,曹仁命梅山长邓稷押运粮草,送往中牟。

    韩苟与鸡洛山再次出击,试图劫掠粮…”

    然而,却中了邓稷的计策。

    邓稷并不在军中,押运粮草的主将,其实是梅山校尉魏延。

    而车上装载的也不是粮草,全部是枯草杂物。待韩苟伏兵四起,魏延立刻纵火焚烧了粮车。

    曹仁亲自领兵,与邓稷将韩苟包围。

    乱军中,魏延一刀,斩韩苟于马下……

    袁绍袭掠粮道之计,再次落空。

    就这样,双方奇谋妙计不绝,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开始转凉。曹操和袁绍,谁也无法一举将对方拿下,再一次呈现出平静之态。

    七月,初秋!

    算算时间,曹朋入狱已有四个月。

    汉帝刘协数次下诏询问曹操,命他尽快解决曹朋和伏完的案件。

    时间已拖得太久,再拖延下去,似乎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最终,曹操和刘协经过反复的扯皮,做出了判决。

    辅国将军伏完,罢官削爵,只保留中散大夫之职。同时罚俸半年,闭门思过。

    曹朋杀人,虽事出有因,但死罪可免,活罪不饶。

    念其功劳卓著,故功过相抵,罢越骑校尉、宫中旁门司马之职,保留骑都尉之阶,罚俸三个月。

    至此,一场血淋淋的冲突,终于落下了帷幕。

    七月初七,阳光明媚。

    曹朋带着夏侯兰等人走出牢门,闭上眼睛,沐浴在初秋的阳光里,贪婪的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他突然仰天大笑,“我曹朋,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