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网 > 万事如易 > 第78章 命犯计都星(上.

第78章 命犯计都星(上.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飞剑问道好想住你隔壁妖夏

一秒记住【一品小说网 www.1pxs.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怎么样,后头还有人跟着我们吗。”余舒躲在一棵老槐树后头,抱着银包,探头探脑地往外瞧。

    “没有了,过来吧。”景尘站在对面巷子口冲她招了招手,余舒一溜烟儿地小跑了过去,警报解除,她总算敢大口地喘气,拿手掌在耳朵边扇着风。

    小半个时辰前她和景尘在宝仁赌坊赚了一大票,扬长而去,后头就跟了一大票的人,一开始是偷偷跟着,到后面就成了明撵,两个人绕着城东走了半圈,刚刚才把所有的尾巴都甩掉。

    “瞅瞅,”余舒把怀里沉甸甸的银兜托起来给景尘看,得意地笑道:“我就说你能帮我吧,要不是你给我护驾,我们上哪儿弄这么些钱。”

    景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想,这人倒是好的快,昨天晚上在河边还一副蔫巴巴的样子,今天就恢复了精神,那次在郊外也是这样,虎口脱险,一夜过去,第二天他领他们回城,半路上她就又有说有笑的了。

    他下山这些日子,也曾亲眼见到过不少世俗人,眼前这一个,却是活的最明白的一个。

    “拿好,这是你的十两,算上利息。”余舒抽了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塞到景尘手中,对方并没有拒绝。她扯了扯汗湿的衣领,扶着墙头,一摸脸,便是一手的泥巴黑,闻见身上的汗腥味,自己先恶心了一下,反观景尘,依旧是清爽干净的样子,好不叫人羡慕。

    景尘摘下背上双剑,将外面套的道衣脱下,翻过来,重新穿在身上,盖住了黑白条的道纹,就成了一件普通的白袍子,掩饰住了道士的身份。

    余舒是今早上才知道他这道袍一衣两穿的作用,之前给他洗衣裳时都没发现这玄机。

    喘匀了气,余舒直起腰,拍拍怀里的钱兜子,道:“走吧,送佛送到西,把我送回家去,免得我这副模样,路上真被人当成乞丐抢了。”

    景尘点头,转身朝路西走,余舒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才觉得不对劲儿,奇怪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家是往那边走啊?”

    昨晚上在河边景尘答应帮她,她就一个人回赵慧家去了,早上两人是在河边碰的头,按道理说,景尘是不知道赵慧家住哪的,可他走这个方向,明明是往赵慧家去。

    闻言,景尘脚步停下,回头道:“不是这边吗,那该往哪边走?”

    余舒满头黑线,心道这人原来是在瞎带路,遂无力地抬抬手,“走吧,就是那边儿。”

    景尘这回停下,等她走到前面了,才抬脚,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余舒尽量挑拣小路,黄昏的街头上人虽然多,却没人多注意她这个小乞丐,义阳城里不乏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戴着斗笠,手里拿剑的景尘也不稀罕。

    两个人就这么装成陌路的样子,一前一后回到了赵慧家的小巷子。

    余舒走到门前,看景尘停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不过来,就停下拍门的动作,朝他摆手:“来啊,进去喝口茶吃点东西,跟着我饿一天了。”

    景尘摇摇头,斗笠前垂下的灰巾挡着面,看不清神色,背后头的夕阳照着,影子被拉的很长,莫名的疏远。

    余舒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朝他走了两步:“景尘大侠?”

    “小鱼,你到家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余舒一听这话就不对味儿,就此别过?好像要和她分道扬镳一样,她试探地问道:“那我明天再去找你?”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错,因为景尘语调一下子冷淡起来:“不用再找我,你我之间缘分已了,不需要再多牵扯。”

    余舒顿时明白了,这景小白是打算要和她一刀两断,往后连朋友都不做了。

    她又想气又想笑,听见景尘这么轻易就开口了断,除了荒唐之外,不免还有点无措和委屈。

    虽说一开始,她接近景尘是报着私心,不纯粹地想利用人家扒拉点道家的易学,可她后来有了师父,不是就再没打过他主意了么。

    她给他跑腿,帮他洗衣裳,再后来没事儿就跑过去和他聊天解闷,顺便吐一吐苦水,是已将他当成了值得交往的朋友看待,景尘没哪次表现过不耐烦,每回都是安安静静听她讲话,偶尔还会安慰她一两句。

    甚至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愿意出面帮她保驾护航,她以为,他们早就算是朋友了。

    可闹了半天,原来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这点儿友情,在人家景道长眼里什么都不是,一句话,说了就能了,说没就能没了。

    实在是太...太可气了!

    呸,什么缘分已了,真当自己穿个白袍子又会飞,就是个神仙啦!

    她暗暗咬牙,想来想去,总算想到一个导致他们俩“缘分已了”的理由,顿没好气道:“喂,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弄丢了你送给我的那块小石头?”

    昨天晚上,她就是提起那石头,他才翻的脸,让她不要再去找他,要说他现在这样和那石头没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景尘的沉默,更印证了余舒的猜想,她抿起嘴唇,绷着脸,好半天才拉下脸开口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块石头有那么重要,当初你送给我的时候,我当它只是个小玩意儿,就是值钱些,早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要不、要不这样好了,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找找那块石头,没准是我放迷了手,还在家里头。等我找到它,你就把刚才说什么‘缘分已了,就此别过’的话收回去,成么?”

    她神色诚恳地注视着景尘,甚至带了一点请求的味道,见他依旧沉默,似是拿定了主意,没有商量的可能,她心里一阵烦躁,早先赚够了诊金药费那份喜悦不翼而飞,抬手抓了抓头发,郁闷道:“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真不行,那你就走吧,反正你也不是义阳城里的人,早晚都要离开,日后记不记得我这个人都说不准。”

    眼皮动了动,景尘总算有了反应,突然开口问道:“黄霜石还有一个名字,你知道叫什么吗?”

    余舒茫然地摇摇头,“叫什么?”

    “挡厄石。”景尘尾声一叹,还是禁不住告诉了她,吧,和她讲清楚,让她埋怨,也好过再纠缠。

    挡厄石?余舒狐疑道:“什么意思,难道那石头还能挡灾不成?”

    “正是,挡厄石乃我师门之宝,我下山时师父所赠。”

    趋吉避凶的宝贝,余舒在青铮那里听说过不少,却没有听过什么挡厄石,也没见市面上有卖的。

    余舒不解:“既是宝贝,你当初怎么会舍得送给我,那时候我们还不熟吧?”

    景尘既开了口,便没打算再瞒她,准备了一下措辞,先问道:“你听闻过九曜吗?”

    余舒迟疑地点点头,青铮教过,九曜就是太阳、太阴、金、木、水、火、土及计都和罗睺九颗星,是影响人间吉凶祸福的九颗星,有一回夜里观星,他还特意叮咛她,计都和罗睺是两大凶星。

    景尘轻低下头,让帽帘遮住视线,娓娓道:“我生来命犯计都星,于自己无碍,但凡同我有牵系者,必会惹祸上身,越是命理波折之人,祸之越甚。若我猜的没错,之前你在郊外遇险,后被赶出家门,受皮肉之苦,险些流落街头,包括这两日破财之灾,全是因我之故。”“当日我将你们从郊外领回城中,本不欲与你再多牵扯,然又觉牵系不断,恐你日后走投无路,便留下去处,让你有事去找我,后来我观你面相平庸,又是良善之辈,便放心将挡厄石给了你,以为有它在,你不会惹祸上身——”

    “等、等等!”余舒打断景尘的话,她挤着眼睛组织了一下景尘的话,努力地想要从一团混乱里揪出个重点来。

    “你是说...我这段日子之所以那么倒霉,全是因为认识了你?”

    她一脸纠结地睁开眼睛,伸手指着景尘的胸口。

    景尘点头,悄悄看着她的脸色,判断不出来她现在是生气还是愤怒。

    余舒舔舔嘴唇,死活不愿意相信,她这段日子接连不断的倒霉,是因为景尘的缘故,想来想去,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拳砸在手心上:“不对吧!你刚才说的不对,照你的说法,我被那群人贩子拐到郊外去,明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你在那之前就见过我。”景尘道。

    “哪有?”余舒心想,难道是以前那个“她”见过他?

    景尘道:“就是你们被抓走的那一天,在河岸边,我就在对岸的梅林里,你们在放纸鸢。”

    余舒眼一翻,“那是你看见我了好不好,照你这么说,你忒厉害了吧,看我一眼,我就要倒大霉?”

    景尘摇摇头,轻飘飘道:“你也看见我了。”

    “我哪————”等等,那一天下午她和余小修去放风筝,在河边上,她望着对面的梅花林子里看了半晌,貌似、好像、大概...的确是看到了一团白影,当时她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景尘看她瞪圆眼,就知道她想起来了l。

    “那...那也不应该啊,离那么远,我就是看了你一眼,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就和你牵扯了?”

    景尘习以为常道:“我自幼敏学,心有所感,道心一动,我便知有牵扯,对方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