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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春宵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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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唷……轻吁声,翻身的林宇婧迷迷糊糊醒来了,长年的从警生涯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再累再困,也会在每天的早操时间醒来。

    不对,好像睡过头了,她眯着眼,看到了窗帘缝透进来的光线,开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哦哟,都快九点了,连上班都误时了。也罢,她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再懒一会儿床,反正现在在内勤,不像外勤的任务催那么紧。

    实在不想起床,即便已经渐渐地清醒,还是觉得有股子慵懒的情绪附在身上,很疲累,不过很惬意,她轻轻地侧着头,被窝里还在睡着余罪,枕着她的臂弯,像调皮的孩子,头直往她怀里拱。

    据莫专家分析,单亲的孩子缺乏母爱,专家判断正是因为缺乏这个缘故,这位小老公才会接受她,专家的建议是给他更多的关注、呵护……男人更需要哄着,从内心的角度讲,他的心态是非常孤独的,特别是童年的孤独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也许真的是这样,睡梦中的余罪紧紧地贴着她,保持着这个蜷缩的,像是防备的睡姿,也许他的心里真的很孤独,林宇婧爱怜地想着,像他这样的,或许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会更好一些,或许没有走上从警这条路也会更好一些,或许两人没曾经的那次相遇,生活也会更好一些。

    最起码,他就不会经历那些让他痛彻心肺,时时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事。

    马鹏、杜立才、许平秋、马秋林、王少峰……这些身边的同行,或风光不再的、或已经作古、或春风得意的,余罪不像林宇婧见过的任何一位警察,他就是他,无模仿和无复制的一个他,尽管有那么多不如意,尽管有那么多明摆着的缺点,可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喜欢他呢?

    轻轻地,她在丈夫的额头的一吻,昨夜雨急风骤,浓情相伴美酒,两人像重拾曾经的一样,梅开数度,亏欠的公粮超额补交,可不得累得腰酸腿疼?

    “小坏蛋……心里想的什么?”林宇婧心里轻轻地自言自语着,想着两人尝试那新奇的、让她脸红的新姿势,余罪说是七十二式,那一式都能让她臊到耳根子,不过事后想起,还真是新鲜加刺激,一种全新的感觉。

    这刺激得,她都有点怀疑这家伙在外面没干好事,否则怎么会如此轻车熟路?

    那是婚前的?林宇婧又胡思乱想着,栗雅芳,那个富家女,到现在她都不清楚余罪和关系有多深;还有安嘉璐,那位在婚宴上洒酒疯抱着余罪喊我爱你的妞,林宇婧自从那次就对她很不感冒,总有想抽她几耳光的冲动。

    不对,我不能这样想。

    林宇婧在心境产生忿意的一刹那,紧急刹车,也是莫专家告诉她的,大多数的婚姻的失败都源起于怀疑,再牢固的家庭也经不起怀疑的撞击。家应该是一个港湾,而不是一个这牢笼。你越想拴住他,他会走得越远;而你越想放开他,他却靠得越近。

    相对**的人格,往往比依附于某一方,更为牢靠。

    想到此处时,林宇婧又揽了揽丈夫,她开始使劲地捡点着自己的缺点,能够宽容、能够容忍、能够默不作声地还着房贷,其实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至少比大多数她知道的烂警痞子要好。

    对了,或许是马鹏的缘故……自从马鹏牺牲,隔了很长时间她都发现余罪还是走不出那种阴影,那个阴影萦绕着他,不经意间把他变得有点沉默、有点固执、几次都有机会退回内勤,他依然固执地守在一线,因为这事两人都争吵过,其实对于警察而言,婚后谁不想过一种安静的生活?谁还愿意长年奔波在一线,舍下家小?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林宇婧心里泛起着无限的怜意,把余罪抱得又紧了点,她知道,那事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她甚至现在理解,丈夫为什么会变得有时候固执,有时候冷血、有时候不近人情。

    那是因为,他心里恨不得扫尽天下恶的执念,比什么时候都甚。

    林宇婧又一次吻上了他的额头,之前所有的怨念冰释了,唯余爱恋。

    嗯那……余罪醒了,糊里糊涂睁开眼,发懒,使坏,头往下钻了钻,吮着奶头,啃了两口,迷迷糊糊咂着嘴,听着林宇婧吃吃的笑声,他问着:“几点了。”

    “误了上班了。”林宇婧道。

    “嗯,那就偷懒一回……老子今天不上班,想咋胡干就咋胡干。”余罪说着,爬上了媳妇身上,居高临下,虎气地问:“咋样,媳妇?”

    “什么怎么样?”林宇婧故意问。

    “昨晚啊,七十二式,改天再学几招。”余罪骄傲地道。

    “昨晚已经过去了,好汉不提昨晚勇,有本事再来一次。”林宇婧刺激。

    “还别刺激我,我还真行……早操时间,开始……”

    余罪傲气逼人着,搂着媳妇又亲又啃,前戏几分钟,哇,林宇婧感觉下体一热,惊讶地呼着:“哇,你还真行啊?”

    “那当然……”余罪啃着老婆脸蛋,急速几次,舒缓几次,几次过后,明显地感觉强行坚挺起来的,在迅速萎缩。

    哎妈呀,真不能过度啊,这是真不行了。

    林宇婧吃吃地笑,余罪嘿嘿地笑,两人摞在一起,相视傻笑。

    林宇婧哈哈笑着评价着:“坚挺不能靠吹嘘啊,哈哈。”

    “不跟你玩了,老笑得让我分心,一点情调都没了。”余罪爬起来,跑着钻卫生间洗漱去了,身后林宇婧哈哈地大笑着,不一会儿洗罢钻回来,余罪摸着手机,开机,边开边说着,昨晚咱俩光顾着开房高兴了,那一拔人也不知道咋样了,别找不着我乱嚼舌根子。

    “怕什么?你和老婆在一块,也担心啊。”林宇婧奇怪地问,说到这儿倒好奇了,你们怎么组团去宴会了?怎么进去的?我还是莫专家有邀请才结伴去的。

    余罪做了鬼脸,不解释,林宇婧一下子明白,戳了他一指头训着:“又是偷人请柬?我说你别老炫耀那贼技行不行?什么光彩的事似的。”

    “这个我慢慢给你解释,有个老骗子一直让我收集近几年的投资资料,我总觉得他有点深意,昨晚一见那阵势,我就觉得一直有问题,那么高的收益,几乎就相当于一个络高利贷团伙,那戈战旗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人前吹牛逼,人后嗑药的货色,我真怀疑这里头有事。”余罪道。

    “我问过莫专家,她都挣了十几万……这家星海的兑付还是有保障的,都是实时到账。”林宇婧道。

    “什么莫专家,伟大的科学家牛顿都被骗过,就简单的庞氏骗局。钱面前,大多数人都是傻逼。”余罪道,手机开了,林宇婧刚说他是焦虑过度抽风,结果人没抽,手机抽了,嘀嘀嘀一直响,余罪一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二十多条短信,吓了一跳,翻看数条,吓得跳下床,急匆匆地穿裤子。

    “咋了?出案子了。”林宇婧跟着紧张了。

    “出么蛾子了,鼠标被送医院了,兽医正陪着,说是被人连内裤都骗走了,光着被送进医院的。”余罪套上了裤子,亲了老婆一口,说了句你睡着啊,我得看看去,这事闹得,怎么太有戏剧性了,这段时间抓骗子呢,好歹专案组人员都被骗了,成笑话了。

    “反了反了……袜子穿反了。”林宇婧嚷着。

    余罪披着衣服,又坐下来,反过来一穿,匆匆离开了,离开前又回头叮嘱的老婆一句:“一会儿退房别忘了开发票啊,我瞅瞅有机会报销了……一晚上一千多,这浪漫一回太贵了……下回不来这儿了,开车野战去,又有情调又省钱……”

    拍门而去时,林宇婧应了声,又是好一阵忍俊不禁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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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墙、白大褂的医生周围,衬着标哥呆滞的脸庞。

    是标哥自己爬出来打的电话,也就邪了,找兄弟的时候谁也不在,还就兽医和杜雷两人火速去找他,标哥这晕三倒四的自己都开不了门,两人吼着服务生开的门,结果那场景把五星酒店的保安全惊动了。白花花的一堆肉呐。

    120急救火速到场,一条被单裹着标哥,数位保安出了几身老汗,才把神志有点不清的标哥送上救护车,又过两个多小时,从急救室出来就成这得性了。

    “标哥不会变傻了?”杜雷看鼠标这目光,无限接近于白痴,他紧张地问。

    “标哥一贯于扮猪吃虎,绝对不会傻了。”蔺晨新对鼠标的行事方式,深有体会。

    “还用扮嘛,不用扮也是猪。”杜雷掂脚看看,小声附耳道着:“肯定是找个鸡,被麻翻了,然后遭了洗劫……这种事我真听说过。”

    “不会,我就看案卷瞎诌的,这就应验在标哥身上了?”兽医吓了一跳,他想了想,去的时候标哥光着身子躺在地毯,神志那叫一个不清,越想这种越有可能。

    医生终于出来了,哥俩围在医生身边问着病情,标哥这不走寻常的路是不一般,把医生也难住了,语焉不详,说是误服了笨比巴妥酶一类的麻醉药物,致使出现昏厥、神志不清等症状,还判断,像这种病人,可能有吸毒史。

    庸医,净尼马瞎扯,他穷得能吸得起毒?

    那就无从解释了,只能等他清醒一会儿再说了,已经没有大碍了。

    医生态度也不好,蔺晨新好歹是兽医出身,知道医生所说那种麻醉药,绝逼不是标哥这号穷警察能买得起的,两人回转了房间,床边一左一右伺候着,一个拽人,一个晃手指。

    “标哥,醒醒。”杜雷关切地道。

    “标哥,这是几?”蔺晨新竖了两根手指问。

    “竖两根指头说老子二是不是?”鼠标蓦地发言了。

    “看看,没傻,还会骂人呢。”蔺晨新如释负重道。

    “那发生什么事了?”杜雷追问着。

    这可咋说啊?鼠标那叫一个有口难言,难道要告诉别人,想钓个妞,结果被妞钓了。别说身份不允许,就身份允许,这传出去,老脸算是不能要了。

    这么难堪,眼瞅着苦得臊眉耷眼,就要泪流了,哥俩都不知道怎么安慰,鼠标心疼地道:“表和手包被扒了?”

    “没事,山寨货,不值几个钱。”蔺晨新赶紧安慰着。

    “天珠……那那。”鼠标又是心疼地道。

    “假货,真货我也舍不得借给你啊。”杜雷道。

    “可那车总是真的?是不是车也丢了?”鼠标难为地道,把哥们的车丢了,这尼马可是赔不起的货。

    “租来的,找不着保险公司赔呢。没事。”杜雷道。

    “哦。”鼠标一梗脖子,心里像落了块大石头,舒了口气道着:“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可不,赔的都是我们,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杜雷火大了,这警察真尼马没出息。

    “这都啥时候了,还在乎那点事。”蔺晨新拔拉开杜雷,问着鼠标道:“到底咋整的?你好歹也是警察么,威风凛凛滴,咋个就成那样了?”

    “我昏迷着,我咋知道?”鼠标舌头打结,说不上来了。

    “那昏迷以前呢?”蔺晨新问。

    “昏迷前……我想起来,我喝醉了。”鼠标道。

    “醉了然后呢?和谁一起回房间的?”蔺晨新又问。

    “都醉了我怎么知道。”鼠标不说了,一骨碌躺下,钻进被窝,刚躺就看到警服正装的来了,他呲牙咧嘴骂着:“谁让你们报警啦?”

    “您要有个好歹,那多大责任呢?我们敢不报么?再说不报案,车谁赔啊?”杜雷道。

    “就是啊,您老躺那儿,两眼发直、口吐白沫,我们都以为您老这回就能救过来,也得成白痴了。”蔺晨新道。

    “哦哟,还不如成白痴了呢。”鼠标欲哭无泪,满脸都是说不出的苦呐。

    于是来此调查录口供的民警得到了一个语焉不详的信息,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说不清,昏迷了;在昏迷以前发生的事,也说不清,喝醉了,能说清啥呢?

    啥也说不清,那大饼脸极易装成白痴样,调查民警都深信不疑,对于这位暂时失忆,连名字和家庭住址都想不起来的“当事人”,都抱之以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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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罪是去而复返,刚上路见到有警车泊在酒店停车,又折回去了,一问酒店大堂,直奔案发点,十七层一间大床间。

    五星级酒店的保密措施确实好,根本没有波及其他客人,房门口顶着清洁推车,门掩了一多半,他刚要进去,就被保安拦住了,一亮身份,再一看来此取证的民警,居然认识他,叫着余处长进来。

    一说才知道,是在总队培训的时候听过余罪的反扒课程,认识就好办了,问着案情,民警简单一介绍,六点五十接到报案,天津路派出所离这儿不远,四分多钟就到场了,受害人全裸,已经送去救治,房间里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甚至连第三者的指纹、脚印都没有找到。

    诡异了,明显解释不通嘛,总不能“受害人”光着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是住客吗?或者是受害人开的房间。”余罪问保安经理,他知道不可能,但他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鼠标有多奸他比谁都清楚,能让鼠标着道,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个……”配合的经理稍有难色。似乎民警也有难色,双方可能是熟悉的人,民警道着:“受害人现在都说不清,怎么就到这个房间了,昨天顶层有私人宴会,他喝多了……不过我从邀请名单里并没有找到这个人,主办方说不认识他。”

    摊上案子谁也怕麻烦,就认识也会说不认识,何况鼠标怎么参会的,余罪很清楚,不过出了这事,他不得不重视了,思忖了片刻,从保安经理的脸上读到了不少东西,他突然问着:“你们要是提供不出昨晚的监控,那你们麻烦可就大了啊?”

    “啊?这……刘警官,这……您看。”经理一下子讷言了,求助于派出所民警。

    “余处,是这样……昨晚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包场答谢宴会,请的都是咱们地方商界、政界名流,出于尊重个人,一般这种情况,主办方会要求包场的地方关闭监控,所以……”民警小声道,这是惯例,那些人可不愿意出现地监控的影像中。

    “楼层的也关了?”余罪愕然问,这种操蛋事他倒不意外,一想昨晚肯定有不少野鸳鸯,再看经理傻愣眼,他自言自语道:“哦,这更得关,昨晚来的外围女不少啊……那这个房间怎么登记出去的,你们总该有记录?”

    “是星海投资公司包了八十九个房间,房卡是他们公司统一开的,大部分都配给到会的客人了,宴会就开了零点左右了,差不多也就是个临时休息,我们就给……给他们行了这个方便……”经理吞吞吐吐道着。

    很多事是不能明讲的,就既便是卖淫嫖娼的,酒店大多数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一起包场的大客户?至于监控,当然是不能开的,万一录下很多的丑态,那是既给客户找麻烦,也给自己找麻烦。

    余罪无语了,操蛋事碰上这种操蛋时候,只会操蛋到你想像不到的程度,他踱了几步,挥挥手,打发走了经理,不一会儿连民警也打发走了。不过他却以私人的身份邀请到了二队的鉴证人员。

    董韶军、周文涓和另一名现场鉴证高手,这种痕迹检验,恐怕已经超出派出所的能力了。

    意外的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连重案队的痕迹检验人员也没有发现疑点,更意外的是,余罪接到了总队任红城处长的电话,居然连汪慎修也受伤了,偏偏这两个受伤的,都悄悄从医院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