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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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氏休养的庄子是文兴侯夫人名下的。

    平日里不住人,也就前些日子简单整理之后,挪给章氏“养病”。

    未免人多嘴杂,除了亲近的嬷嬷丫鬟,几个跑腿的小厮,这里的人手不多。

    因此,黑檀儿虽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很容易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章氏的后窗底下。

    章氏正坐在榻子上看书。

    许是心情抑郁,她的面色不太好,倒真像是病中。

    听闻朱茂来访,章氏微微一愣:“皇上解了殿下禁足?”

    嬷嬷亦不知晓,摇了摇头。

    待朱茂进来,章氏便又问了一遍。

    “前几天,我写了请罪的折子递上去,”朱茂解了雪褂子,知自个儿身上寒气重,便在角落火盆处站着,“我知道先前是我行事失了分寸,不管如何,都不能去伤三弟,事情败露之后,更不该御前顶嘴、坚持不认。

    大抵是我认错的态度好,父皇许我一旬出一次门,能进宫给他与母妃请安,再来庄子上看看你。

    你这病啊,也是叫我拖累的,思虑过重,怎么会不病倒?

    我来时想,庄子上养病也好,清净、放松,病能好得快些。”

    章氏被朱茂这一番柔声细语地话说得脑袋空白一片。

    她压根没有想到,朱茂竟然自己想开了。

    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在怨恨气恼,还关起门来与亲随等人商议手段。

    这样的朱茂,怎么就……

    章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是了,商议了这么久,可不就商议出法子来了吗?

    被禁足在府里,无论是行事还是连络,都不方便,解了禁足是第一步。

    而解开的办法,自然是“老实”、“听话”、“有错就改”。

    上请罪折子,在御书房里对父皇低头,让母妃相信他是真的放弃了,在来她这里好言好语,让她也放松警惕,甚至能替他去父皇、母妃那儿美言几句。

    从一旬三日,到行事方便。

    这就是殿下的目的了吧?

    思及此处,章氏心里像是扎了把刀子一样,痛得她捂住了胸口。

    “殿下,”章氏捂着胸口,“我也想早些好起来,可这病啊,说犯就犯。”

    朱茂哪里是来与章氏嘘寒问暖的?

    人来过了,话讲了,事情就妥了。

    干脆顺着杆子下,朱茂道:“让人来看看病吧,你这样,哎!

    章氏苦苦挤出一个笑容。

    朱茂道:“你躺下歇息会儿,书就暂且别看了,劳神,我不吵你休息。”

    章氏沉沉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着朱茂退了出来。

    心愈发痛了。

    如果,殿下真的如他说得那样,就不该对她的病情只是口头上的几句关心之语。

    殿下来庄子,心却根本不在她这里,甚至,殿下都没有坐下来。

    这更是让章氏看出来,朱茂的这一套,全是虚假的,是表象。

    在父皇、母妃那儿,他会装得更用心,而在她这里,全是敷衍。

    章氏缓缓躺下来。

    她多么希望殿下是真的想开了、放下了,而不是缓兵之计,是以退为进。

    若殿下能迷途知返,她“病好”之后,他们依旧做夫妻,结发之情深重,她其实很舍不得,那时,父母也一定会明白她的想法。

    可是、可是殿下依旧再迷路上前行啊!

    她舍不得,也必须舍得!

    “妈妈,”章氏与嬷嬷道,“你悄悄去看看殿下,他自己寻死就算了,别在母亲的庄子里惹事,我们文兴侯府,还能活下去。”

    嬷嬷应了声。

    黑檀儿早一步跟上了朱茂。

    这庄子有前后院,亦有花园。

    章氏住在后院,朱茂走回了前院,进了一间书房。

    书房里候了几个人。

    项淮也被叫了来。

    他无心参与,又不得不来,硬着头皮道:“依现在的计划,从京城到江陵会走陆路,仪仗繁复,不可能是轻车简行,亦不会宿在野外,因此,先前就往会途径的各府下发了文书,让他们定好路程与驿站。现在看来,大概是走这么一条路线。”

    项淮说着,手指在桌上摊着的地图上比划了一番。

    “我记得,”朱茂看了眼身边亲随,“你有个亲戚是当驿丞的?在哪里做事?”

    “归德府宁陵县底下的一个小驿站。”

    朱茂呵的笑了声:“巧了。”

    霍以骁一行人会经过归德府,至于从不从宁陵县走,现在还不好说。

    “争取一下,”朱茂交代道,“就让他们从宁陵过,人到了地盘上,还怕行不了事?”

    项淮与朱茂伴读多年,心里还存了几分盼着他好的念头,咬咬牙,又劝了一句:“殿下,前回那位抓私运、就是在归德府拦下的船,那位和归德府知府恐有几分关系。

    再者,去年春闱后,新科进士戴天帧赴任归德府通判,后晋同知。这位戴同知,与那位的妻舅是师兄弟,关系极好,在京考试前后,天天在燕子胡同住着,跟定安侯府的半个儿子一样。

    在他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动那位,怕是不方便。”

    朱茂哼道:“福祸相依,越是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霍以骁越会放松,在其他地方下手,他指不定更机警。”

    项淮能说的都说了,见劝不动,也就不再多言。

    朱茂交代几人,道:“赶紧联系宁陵县,快马加鞭,尽快回复。府里内外人多,说话不便,之后还是等我来庄子里再说。”

    亲随道:“夫人不会起疑吗?”

    朱茂道:“她病着,没空管这些,也断不敢来偷听,听了也没处说。”

    这一点,朱茂倒是没有说错。

    章氏派来的嬷嬷没有到书房近前,遥遥确定了这厢动静后就回去了。

    她不需要知道朱茂在筹划什么,只要让自家主子知道,朱茂根本没有死心、还想生事,就足够了。

    不过,朱茂也有不知道的。

    他们的密谋,被黑檀儿全听了去。

    等朱茂离开庄子回京,黑檀儿蹭了项淮的马车,进了京城。

    夜幕刚刚降临,黑檀儿绕回了大丰街,跑进了正院,冲温宴交换。

    温宴循声看它:“半天不见踪影,哪里玩去了?”

    黑檀儿甩了甩脖子。

    它没有玩,它做的是大事!